人文园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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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umanities Garden
凝然格物 坦然抒情

浙江省重庆商会日期:2013-06-30 点击数:761

     

    

     一不小心,自己也被划到“70后”了。光阴似箭,惊回首,离天三尺三!

  不过,我还是感到很幸运的。常有人问我,你认为人怎样才算幸福?我说,人最大的幸福就是愉快地劳动。为了生活,人是要劳动的。而人,又是有兴趣、有追求的。有的人,八小时内不愉快——尽管报酬丰厚,但得到第九小时才愉快。有的人,八小时内愉快——可能收入微薄,而到第九小时还愿意劳动。我属于后者,我的劳动与我的兴趣、追求吻合,我每一个时刻的劳动都是很愉快的,所以我觉得自己是幸福的。

  从上个世纪60年代初算起,我已经从艺50年了。途中经历了一些艰辛曲折,但一直还是在自己的理想中劳动,从事艺术工作,所以说我也是幸运的。我的工作主要是两个方面:一是美术研究,一是美术创作。这是我艺术生涯的两个重要组成部分,二者时有轻重,但难舍难分,相辅相成。这是我自小的志趣所在,也是我毕生的理想追求。研究就是研磨探究,获取知识。这是很理性的,也是很清苦的。但每每有哪怕是些小的进展,都会产生犹如发现矿藏般的兴奋。创作则更多是感情的抒发,满腔思绪尽情地挥洒在画面上,这个过程本身就是一种享受。

  上研究生的时候,我的研究方向是美术理论,主要是从事基础理论的研究,陆续写过一些文章。上个世纪80年代初,我选择了一个当时还是“禁区”的研究课题——裸体艺术研究。也许是上苍赐我幸运,取得了一些成果,产生了一点影响。此后,我一直沿着这个专题以及她的外延艰难探索。与此同时,我把自己的美术创作也纳入了研究范畴,这样,就更集中、更立体了。于是,除了美术学基础理论外,裸体艺术的研究与创作,成了我开掘与徜徉的主要领域,这客观上也成了读者、观众认知我的工作以及我本人的标志。多年来,时有同仁与我切磋技艺,交流心得。偶尔应邀做个讲座,谈谈体会,我很愿意引用我相关论文的两段话来概括,甚至将其用作文章或展览的前言和后语:

  “从人的抗争到生的歌赞,从欲的追求到美的享受,从物质文化到裸体艺术……这里经历了多少艰辛的超越,又寄寓了人类多少希望与祈求!裸体艺术,以其极大的真诚直面人生,有如人类的降临与归去一样,赤裸裸,坦荡荡!当我们从尘世的扰攘中回到这个纯净的仙境的时候,会感到一种灵魂的充实;当我们的世俗贪欲在这无瑕的天地得到满足的时候,会超脱更多的烦恼与纷争……从这个意义理解,净化,也许并不应该是抽象的!当人们以一种裸体的精神赤诚相待的时候,自由,可能就相距不远了!”

  “人类在把握裸露的同时,却更深刻地认识到掩蔽的意义……从深层的意义考察,人类不同意回到赤身裸体年代,也依旧并非为了风化。真正的原因是,人类需要掩蔽,人类需要不断施展自身的智慧。维护风化,说到底只是人类相约的一种托词,人类真正永远需要的是好奇、是求新;是诱惑、是追求。如果真有那么一天,人们都一丝不挂、‘赤诚相见’,人们的感受绝不会是兴奋愉悦而肯定是索然无味。因为人们可以模仿原始人类的外表,但无法回到原始人类的思维。我们拿掉的看似仅仅是一丝掩蔽,但实质上取消的是人类的创造本能……”

  要说的话很多,常常深感意犹未尽。今天终于有弥补的机会了——在这人生有意义的日子,出本文集,办个画展,为自己50年来的耕耘做一个小结。文集、展览命名为《格物 抒情》。格物,《礼记·大学》里有“致知在格物。物格而后知至”句,指穷究事物的原理,也就是现在说的研究。抒情,如上所述,就是指创作了。将自己的劳动果实和盘托出,供大家品藻、批评,不亦说乎?而自己回首一下逝去的岁月,体味一下往日的痕迹,畅想一下未来的日子,不亦乐乎?

   (摘自6月30日人民日报,作者陈 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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