浙江省重庆商会日期:2017-05-03 点击数:321
重庆日报5月3日讯:10年前,张邦富面临一道人生选择题:为自己,留在主城打工,月薪2000元;为乡亲,回到铜梁区水口镇大滩村当艄公,月入140元。他选择了后者。
10年后,在8米多长的铁船上,张邦富看着满是老茧的手掌和被磨得锃亮的船桨把手,笑着说:“当初的选择并不坏。”
父子两代三人接力 不以金钱衡量摆渡工作
在水口镇大滩村,有一个被人津津乐道的故事:村民张邦富以及他的父亲张依林、二哥张邦云,两代三人在同一个渡口当艄公,一干就是43年。说起张家,村民总会热情告诉你,那是艄公“张氏”。
1973年,300多亩的大滩水库建成蓄水,长条形的水库将水口镇大滩村五社和六社阻隔开来。由于历史原因,两个社的村民都有田土在对岸,往来劳作有两条路可走:一是步行约两公里的泥巴路到对岸,二是走水路,横渡140米宽的水库。显而易见,水路是更佳选择,但需要一艘渡船。
1974年,当地政府决定在五社和六社分别设一个渡口,用一艘木船往返,免费搭乘村民过河。离六社渡口最近的张依林,乐呵呵地当起了第一任艄公。
接过船桨时张依林已经64岁了。“但在那个年代,64岁依然是家里的重要劳动力。”张邦富回忆,那时候父亲留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站在船头,肌肉发达的双臂不停划动着船桨。
划了18年,80多岁的张依林开始吃不消了,身体的毛病也渐渐多了起来。自己划不动了,但渡船不能停摆,必须找个接班人。于是,二儿子张邦云接过了父亲的船桨
2007年,继任第二任艄公14年后,62岁的张邦云也有些力不从心了。家里人和村干部都希望张家老幺张邦富能回来接班,但那时张邦富正在主城打工,学得一手轧钢筋的好手艺,一个月收入有2000多元。叫他回来他能答应吗?
时任村主任的王安兰先找了村里其他几个村民,但听说划船每月只有140元补贴,所有人都拒绝了。眼看渡船就要停摆了,王安兰只能硬着头皮拨通了张邦富的电话。“没啥好犹豫的,第二天我就回村里了。”或许是几十年的耳濡目染,对张家人来说,摆渡不是一份可以用金钱衡量的工作,更像是一份与生俱来的使命。
夫妻双双把船划 风雨无阻解民忧
从2007年至今,张邦富和妻子周优碧大部分时间都在船上。只要村民需要,他们立马起锚划桨。
2015年冬天,有一天凌晨两点,村民刘坤云突然腹痛难忍,他的家人跑到张邦富家求助。张邦富二话没说跑到刘坤云家中,将他背到船上,顺着水库划到离公路最近的地方,搭上救护车。类似的情况还有许多,张邦富夫妇都记不清多少次半夜被敲门声惊醒……
划船看似简单,实则劳心费力。渡口之间往返200多米,遇上逆风,划船就很费劲。加之常年在船上,湿气重,张邦富夫妻二人的肩膀和膝盖时常肿痛。为了不耽误村民过河,夫妻俩就交替着划,等到闲下来就互相擦药酒,按摩放松。
10年了,张邦富每个月领到手里的补贴虽说从140元涨到了750元,依然不多,但他却很知足,“能为村民划船,我的人生才更有意义。钱,够用就好。”
近年,张邦富还在船舱里修了一个书架,摆了百余本图书,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农家书屋,村民可以在船上翻阅,也可以借回家去读。“大部分是讲种植、养殖的,多学点知识,能让村民发家致富过上好日子。”张邦富说。
只要还能撑动船
就一直有艄公“张氏”
黝黑的皮肤、有力的手臂、利落的短发,很难看出张邦富已经62岁了。他不是没想过“退休”,却苦于没有接班人。
“这艘船在农忙时节平均每天要在水库往返30多趟、接送村民300余人,是必不可少的交通工具。如果我不划船了,乡亲们怎么办?”每每想到这里,张邦富手中的船桨就放不下。
与张邦富一河相隔的村民罗仁芬说,20多岁时她是第一任艄公张依林的乘客,现在快70岁了,她依然是渡船的乘客。“渡船从木船变为水泥船再到现在的铁船,但张依林一家对乡亲的感情却从未改变过。”
43年,张家父子三人划着船在大滩水库往返,沿岸住的哪些人家、有哪些田地,他们都了如指掌。43年,张家父子三人用默默的坚守,生动诠释了无私奉献的伟大。
张邦富说,现在村里的水泥公路修好了,希望在不久的将来,村民富裕起来,家家都能买上摩托车,骑车过往就更方便了。或许只有那时,张邦富手里的船桨才能安心放下。